——哲学家茶座第十讲“茶叶改变世界”录音文字整理（5）

沈冬梅·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学所

 

茶叶利用对近代社会带来了什么影响？茶改变了我们的生活。

以前女性不能够在社会上参加公共活动的，去酒馆、咖啡馆，都是男性的权利。1706年，川宁公司的创始人，托马斯·川宁把他的一间咖啡馆，拿来销售茶叶。1717年，把汤姆咖啡馆的标志改成了金色的狮子，现在伦敦这家店还是那样的，在威廉·威克斯的书里面，当时的川宁公司的标志就是这个样子的。前两年我去的时候，这个川宁公司还是这样的，很小的的店面，非常小。就咱们这个屋子一半左右，宽度就到这儿吧，两边都是货架，中间很窄的，长也跟这个差不多。你看都已经很多年了，300年的公司。他一直给皇家做茶，他们家世代给皇家做茶，所以女王90岁生日那个茶，也是他们家给做的。

当时茶叶对社会的影响是什么？你说喝茶不会醉酒，会引发不好的影响，所以大家觉得茶可以喝。而茶馆开始，咖啡馆改成茶馆以后，女性都可以去咖啡馆了。所以英国从川宁茶馆开始，出现了不分男女，大人小孩都可以公开出席的场合，使得参与公共场合人的属性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我们说一个女性参与社会生活，是一个社会进步的文明的标志。西方社会发生这个变化，跟茶馆有关。这是最重要的一条。

茶叶对近代社会的改变还有什么？茶叶消费对于传统消费革命的根本性的变化。以前的消费，我们知道，每天柴米油盐都是熟知的东西。但是茶从东方来的，一开始很神秘、很昂贵的植物，这样一种商品来的时候，一开始只是高消费。后来等到那么多商家都可以介入到茶叶贸易之后，货物越来越多，价格越来越便宜，需要推销了。那么在这样的基础上，产生一种新的交易记录和营销模式：需要接纳消费者，需要引导消费者，出现了跟传统的消费是完全不同的消费模式和经营模式，所以首先需要打广告。我们知道第一则广告是茶叶的广告，告诉我们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样的有见识的人可以买茶叶。所以这些广告打造消费者，打造消费者的品位，接受消费欲望，最后达到连续性的消费。这是首先对于消费的革命。另外对零售的革命，茶叶零售商跟传统的零售商开始发生了区别。茶叶的销售也是成为后来陆续出现许多大零售公司的基础。所以开始这种茶在长效商品销售模式之外，建立起了新的商业模式，让其他的商品可以遵循这个模式，引导消费者、教育消费者。所以在人类历史上，在农业社会之后，这是最大的一次变化，这是一个划时代的革命。人们从农业社会的生活，进展到了工业社会的生活；从以乡村为本，柴米油盐各种乡村文明的生活，转移到了以城市为文明的生活。所以这个是英国历史上最具有戏剧性的消费革命，也是世界史上最具有影响力的消费革命。这也是跟茶有关的，由茶带来的。

现在我们说，茶健康在历史上都是有经验的，当然现在科学的、医学、茶学、化学的进展，已经可以确认的茶的元素里面的物质，已经知道了有一些可以防衰老、抗养老等等。同时，除了这些之外，喝茶大家可以发现，越喝越安静，确实是这样的，其实这也是需要有物质基础的。所以不仅能够带来物质和健康的影响，还对我们的人的精神生活产生影响，能够给人带来慰藉，使人安静下来，也是具有物质基础的，也是做出了相关物质的研究。

英国是一个不产茶的国家，事实上（消费）不是最多的，最多的是土耳其，人均年消费茶叶2.5到3公斤，有这么多人喝茶，每天喝那么多茶，每年需要那么多茶。所以1961年开始，茶叶进口商开始举办各种促销活动，来推进茶叶饮料。最有意思的是，历史上中国那么多商人，从来没有一个中国茶商在英国做过中国茶的宣传，都是英国的茶商在英国宣传。当然印度的茶商进入英国之后不一样了，因为那个时候印度是英国的殖民地，所以英国人是一开始怎么样来对待印度茶的，一开始印度茶很难喝的，但是大家以最高的价值拍卖茶？为什么？这是我们的茶。所以你看在美国也好，在英国也好，这些茶所激发的爱国热情，最后对于他们的产业发展，对于他们的税收等等，都在里面了。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大家还是比较注重于健康，所以英国茶叶商的协会，他们当年提出一个口号：“Tea  for  health”，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每天请喝四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