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讲“禅茶一味”？所谓茶味、禅味，味味一味，到底是禅味还是茶味？禅与生活是汇通为一的。茶，我们把它换成任何一个都可以，日常即道，日用即禅，它讲的就是与生活的汇通为一。生活之茶就是佛教之禅，喝茶之道即是“参禅之法”，茶道即为“佛法”，这个才是“禅茶一味”的真谛吧！

如果你去出现“禅茶一味”典故的地方，日本人喜欢去观瞻，那个地方有一个碑，但是我发现有好多中国典故的地方都已经被做的粗俗不堪了。就像现在你去中国任何一座庙宇，中国所有的庙，绝大部分的庙宇里面，基本上都是明清的建筑建制，都没有唐风也没有宋韵。看唐代建筑去日本，看宋代建筑去韩国。我开始讲中国文化的覆盖性非常强，中国人的遗忘性也非常强。所以这也是一个好处，就是我们改革、我们革新。改良和改革还是不同的，进化与激变也是不同的。

日本有一个小的神社，大家知道吗？这个神社外面就是一个小院子，神社在院子的右侧，每过几十年把这边所有的都拆掉，拆到左侧；再过同样的几十年，再拆掉放到右侧。搬迁了几年百年后，最后大家一看那个小神社还是具有古色古香的神社。但是大家想想，每一次翻建的时候，都会有折损，都会有木头坏了被换新的木头。其实每一次复建的时候都加上一些新的佐料，但是为什么日本的东西看起来还是古的？

现代我们讲的任何一次复古都是在创新！什么意思？文艺复兴，是复古希腊、罗马的古，但是创造的是文艺复兴的新！其实任何一次复古都不可能回到“土里土气”的过去那个状态。就像大家现在看的《延禧攻略》，大家觉得那个衣服特别好看，但是应该说特别的符合当今审美观最近有人在拍卖乾隆的龙袍。其实和那个时候的清代宫廷着装完全不一样，只是符合你现代的审美标准。换句话说，大家都看到一百年前的老照片，现在时间倒转回到一百年前，你也不会觉得那个时候宫女有多好看，特别的美，因为不符合现代的审美标准。所以，任何时代你觉得有“古意”的东西，其实已经被创新了，应该说都是返本开新。

 今天我特别要讲讲中日的“生活禅”，从禅茶一味开始。为什么讲禅茶一味？这跟中国一个特别有趣的典故有关，就是“吃茶去”这个公案。如果大家去日本会发现这个是非常通俗的话，在日本很多的茶室里面都有这句。原来在中国不多，现在在中国很多的“生活美学”空间、乐活空间、茶馆、茶文化空间当中会经常出现。

这其实讲的是唐代高僧赵州禅师的一个典故。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有两个远道而来的行脚僧，急于想见到赵州和尚，当时赵州和尚的影响力就比较大，以便获得修行开悟的捷径，大家看，这是他的一个画像。故事怎么样呢？这个时候赵州问僧人说：“你曾到此间吗？”一个僧人回答说：“曾到”。赵州说：“吃茶去”。另外一个僧人就说：“我不曾到”，然后他还说“吃茶去”。这时候院主就心存疑虑，后来就追问他说：“为什么曾到也说吃茶去？为什么不曾到也云喝茶呢？”这个时候，赵州就唤这个院主，院主应诺，赵州仍然说“吃茶去”。这就是吃茶去的公案，有意思吧，吃茶去！

这个公案道明一个其实看似非常复杂却很简单的禅学道理，修禅不能由知性去求知。大家都说六祖惠能是不识字的，饶宗颐先生做了一个非常充分地论证，说六祖惠能一定是识字的，就是讲“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心动”的那个南禅祖师，不是讲“时时勤拂拭”，是讲“明心见性”的那个和尚。就像这两位行脚僧，急于知道修行之途，希望赵州和尚能够给一两句明示。就像我们求道一样，都希望大先生能给你一两句话，把你这个迷津给点破了，一样的。但是赵州和尚只说“吃茶去”，吃茶去的道理就是要求你不要执着于思量，而应该去践行知。赵州之所以如此指引人去参禅，佛教里面也讲“接引佛”。难道喝茶真的有禅味或者这种道理吗？的确喝茶和修禅是相通的，由此可以进入禅法。

这个东西影响什么呢？深刻地影响了日本的文化，特别是日本的禅宗、茶道，我觉得这恐怕是中国影响日本文化当中最重要的几个方面。当然日本人在当代也生产出几个最重要的产品，他们说日本有三大发明：第一是随身听，第二是卡拉OK，第三是方便面。方便面其实也来自于中国，因为中国能够把油炸的食品炸到那个样子，后来他们可以把油炸的食品还原成面条，这就是日本的发明了。

日本泽庵宗彭曾有《茶禅同一味》有一本重要的著述叫做《禅茶同一味》，其中说的非常直截了当。他说，茶意即禅意，舍禅意即无茶意。不知禅味，亦即不知茶味。反过来说，从茶味也可以悟到禅味，这就是中国佛教特别是佛教的中国化，禅宗它的一个生活的智慧所在，这个智慧在日本影响非常之大。我们想这影响到什么程度？其实影响到我们的生活，为什么？大家知道日本有两个品牌是受到禅宗文化极大影响的：一个是优衣库，一个叫做无印良品。无印良品那种极简主义的美学设计从哪里来的？不是从西方式的50、60年代极少主义发展的过来的，把形式、造型弄到极简，其实这个是来自于中国。

最近常有人讲“生活美学”就讲南宋，说南宋是达到了中国审美一个高峰，我承认，因为南宋很多东西都极简，什么马远画山，都是画一个角而已。但是大家想一想，南宋那个美学，或者南宋真正的朝廷其实你是不希望生活在那个地方，南宋是一个小朝廷，是一个偏安，是一个被元金压缩到一个小领域的、一个受尽迫害的朝代。我们发现北宋山水的博大，西方人爱讲那是纪念碑式的山水，那是大山大水，到南宋就变成小山小水，变成极简主义。这个也反过来影响我们，但南宋美学只是中国美学的一个维度而已。

还有一个极简主义的代表，应该的是什么？就是苹果手机。乔布斯在创造苹果手机的时候，他跟开发人讲我们苹果设计最缺少什么？最缺少美学！所以苹果手机发展到这样一个程度，他说这个东西干嘛要这么多键，一个按键不就可以了吗？这难道不就是极简主义美学吗？而乔布斯来自于哪里？来自于受欧美文化的影响，因为乔布斯是修禅，修日本禅的。大家知道，现在很多中国所谓的大老板花很多钱到乔布斯在日本修禅的寺院去修禅，但是却没有看到他们造出像苹果手机这样极简主义的产品。尽管我刚去过东南亚，在自驾过程中，在老挝、柬埔寨、马来西亚、泰国，到处都是OPPO和中国式的手机，但是我们却没有这样的产品，这是什么？这是中国式的极简主义。

另外一个非常有趣的是唐密。日本的茶道受到一个唐密的影响。唐密是从印度传到中土，在中土失传的一个传统。我们知道在藏传佛教当中有藏密。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去西藏的经历？我跟他们有过这种接触的体验。在唐密当中，茶与水皆被当作了供品，但供养又有外、内、密、密密四层之分。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大家很少接触，他们把唐密，除了禅宗以外，也和茶结合在一起。比如说水，水的外层是水大，内层是甘露，密层是红白菩提，秘密层是大悲泪水。这是佛教对茶的说法，其实最终、最内层的茶是大悲泪水，是佛祖的泪水。说茶是什么？茶的外层是药料，内层是定中甘露，密层是禅味，密密层是常乐我净。最后一个秘密层一定是茶道当中最高的层；同时茶有四重显影，最外面是待客之茶，任何茶室一般除了独斟之外，一般都是待客的。就钻进那个小狗洞，两个人对着喝，这个叫做结缘之茶；内是谈心之茶，就是自斟自饮，你跟自己，人和自己对谈，这是交心之茶；密是结盟之茶，两个人可以同心。结缘是我刚认识你，但是两个人能够同心是我们能够有共同的振动频率，这叫做同心。密密则是禅案之茶，振动达到了茶密、禅密。这个时候又回到了茶、禅，在最高的境界当中得以统一。这是日本禅宗之外又受到了唐密的影响，不是藏密，大前年在日本根津美术馆看到了一次密教绘画展“莲花、灵兽、天部、邪鬼特展”。

其实，如果去老挝或者去过西双版纳，就会发现他们很少用大乘佛教和小乘佛教之类的称呼，他们一般叫做南传佛教和北传佛教，他们说你说的小乘佛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特别不尊敬的说法。其实区分大乘和小乘好简单，小乘是什么？就是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去西天，这个自行车也没有后座，一个人骑过去（笑声）。大乘是你开着一个公共汽车去西天，就是你要渡自己，同时要慈行普陀，你要把大家一起召过来，大家一起去西天，这叫做大乘（笑声）。在中国和西藏基本上都是大乘佛教为主，很少有小乘，小乘主要在缅甸、老挝、柬埔寨、西双版纳景洪地区。小乘佛教只供一个神，就是释迦牟尼本人。你去小乘佛教只有一尊，但是大乘佛教里面那就太多了，偶像崇拜非常多了。我们知道，禅宗也讲是佛祖拈花一笑、会心一笑，唐密是从唐代在中土出现的重要的流派，在中国消失了，但是在日本却发扬光大，而且有很多唐密艺术非常精彩。

下面讲非常熟悉的，在日本茶道里面讲“和”、“敬”、“清”、“寂”，这是日本茶道里面最重要的四个美学原则，一般称之为茶道四谛，这也是佛教的话。这个把真正的禅茶一味推到一个极致，究竟什么叫做“和”、“敬”、“清”、“寂”？我想引用一个非常重要的京都学派哲学家久松真一。谈到京都学派历史上都知道是谁呢？西田几多郎，这是最大的哲学家。还有一个做禅宗最厉害，而且和海德格尔关系最密切的一个人，就是久松真一。他是吃透了存在主义的，或者是海德格尔一套的东西，回过来阐释日本本土的哲学及美学思想。他讲和是什么？“和”就是主客之间的充分和合毫无隔阂。这样讲的时候其实我们现在用语的时候已经主客二分了，但是用“主客”的时候已经在这个框架里面了。但这是一个梯子，你可以扔掉。

包括我们现在说话已经完全接受了西方的影响，也是大约十五六年前我在日本京都的时候，见一个老先生，他给我写了几个字：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发展，用繁体字工工整整给我写的，我觉得好奇怪，给我写这些词干什么？他说这些词都是日本人创造的。中华，我们中国人讲有中国这个说法没有中华；人与民放在一块，也是日本造；共和国，共和我们有，共和国没有；发展、经济，这些词都是日本人造的。我跟这位老先生说是你们创造的，一个快90多岁的老先生，我说，是你们创造的，可是你们为什么用中文呢？（笑声）你们只能用中文这些高贵的词去翻译西方的概念，比如物理、数学（算学中国有）、文学这些词都是从日本来的，哲学这个词也是，当然美学这个词不一定，等等，包括伦理这些词都是从日本来的。主体、客体、对象（过去老词儿搞对象）这个词是日本来的。其实我们的语言已经充满了日式汉语，因为日本这个词也是一个外来语，日语引入了很多翻译的语言。

“敬”是什么？是两个人相敬之情；“清”就是饱有清静之情；“寂”是无喧嚣，心境的平静。当然这个解释是具有很高的哲学高度，跟一般人解释的茶道不一样，因为他讲了茶哲学。但是这些都是从“新”提出来的，因为他要讲一个说法，叫做“新茶道”，“新茶道”讲什么，他讲生活的整体，他说所谓“新茶道”的生活，并非只是趣味、艺术，或者单纯手法的这样人类生活的一般之单方面的事情，而是究明人性的根源。这句话是从日文翻译过来的，“在其根源上是经营人的生活，其中包含着人的生活全体”。这句话，我个人认为太赞了，茶道即生活之道！

久松真一的贡献绝对不比西田几多郎要低，特别是对禅宗全球性的阐发而言。久松真一认为，“立足于心茶道的心茶会的目的，连贯着宗教生活、哲学思考、道德行为、艺术鉴赏这样的人的生活全体，由此根源生活下去。”他就强调由茶道可以悟到法、喜、禅、韵，悟到禅味道的时候可以身心自障。这是一种被精致化的非常高级的“生活美学”的心境，因为他讲你在茶道当中学到的不是艺术，茶是艺术吗？不是。茶也不是哲学，茶也不是道德，但是茶却关乎艺术，有艺术的美感，却关乎哲学化的思考，关乎人与人之间的伦理关系，是生活的整体。久松真一讲新茶道的时候又把它归结到生活的层面去。

日本茶道是从中国传过去的，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中国人却没有把好多事做到特别的极致。你会发现出国的时候，有一个老板曾对我说，中国人做了那么多好的丝绸，但是中国人在国际上没有一个好的丝绸品牌，我们卖丝绸就当布料卖。爱马仕、LV这些卖一个丝绸包卖几十万元万块钱，我们同样一个产品卖几千块钱，因为我们没有一个品牌。你在国外会发现无印良品或者优衣库，特别是优衣库，你会发现在纽约都有优衣库的店，几层楼的店，为什么？日本人可以把很多事做到极致。这跟日本文化有关，因为日本文化非常小，因为小，所以就能够在特别小上面做的特别极致化。如果大家去东京，京都有一个吃日本料理的地方，那个料理的地方就是一个人在做，就是这么大一个小房间，每天就营业短短几个小时左右。你去的时候就是一个小屏风特别简单，进去之后就是一个台子，一个特别干净的台子。但是每上一个日本料理都是一个艺术品，好贵的。因为它把日本料理做成一个艺术品！

茶道也是一样的，也是一个生活化的形式。所以在日本讲所谓茶汤是一个形式，日本不说茶水，只讲“茶汤”。我们中国人讲汤里面有肉和菜才是汤，但是也有道理，水里面掺了其他的东西才叫做汤，这样说也有道理，掺了茶叶也可以叫做汤，日本人叫做茶汤，中国人很少讲汤，也许也与东瀛的抹茶传统有关，毕竟抹茶比较细嘛。“茶汤之形式悉为禅也，口传、密传皆由师口传弟子，而无书物也。”在日本也是，茶道也是口耳相传的。“茶汤者因出自禅宗，故专事僧之行。”非常有趣，刚才我讲这个原则——和、敬、清、寂，日本的茶道原则，其实在日本这样的茶道原则最初叫做什么？叫做“谨、敬、清、寂”，后来被谁改了？就是千利休和尚。自从他把“谨”字改成——“和”字以后，日本的茶道就有了“和”味。他把我们中国的东西叫做“唐风”，日本的东西叫做“和风”，日本的风格，就像“谨”字本来是特别拘谨的，但是讲“和”就比较放得开、更为广大。

大家看，这张画像就是千利休，这是千利休在日本庙里的一个佛像。千利休被封为茶道的宗师，他认为茶之道即佛之本义。这方面受中国禅宗的影响，但日本做出了一个积极的拓展。讲茶道就是修禅之道，汲水、拾薪、烧水、点茶、供佛、施人、自暖、插画焚香，皆为习佛修行之行为。所以日本茶道有一系列程式的东西，日本人做事特别程式化，与国人比较而言，其实这是向“仪式化美学”的归依。这样好也不好，好就是非常规范的抹茶的传统，都给你表演，很规范的，不好就在于它失去了自由，其实各有利弊吧。

日本为人什么常讲“一期一会”？什么叫做一期一会？就是一辈子只见一次面。我们喝茶，我和在座的各位有时候一辈子只喝一次茶，一辈子只吃一顿饭，一辈子只见一面。当然这跟日本文化有关，因为日本是一个频震的国家，日本人危机感特别强，很可能地震第二天就没有了，他们比大陆人更加有危机意识，这跟日本接受禅宗和他本身的文化有关。

在禅理方面，茶道是悟禅之理，茶道的秘室就在于打碎山水、草木、茶庵、主客、株距、法则、规矩、无一物之念的、无事安心的一片白露地。白露地就是我们讲的清静之地，刘勰所讲的“澡雪精神”，把你的精神像洗澡一样把它用雪洗干净，这才是禅乐我净之境界，这才是禅味和茶味的奇异。所谓禅茶一味并非茶道和禅道的混合，或者说是茶道为主体，将禅运用到茶道上。性格有别，与其是茶道与禅同为一物不二，毋宁是同一物，这才是生活的根源本体。其实讲的就是禅茶本身就是一个混糅的合一的状态，最终植根于每一个人现实活生生的生活里面。

所以，我特别喜欢余开亮教授开始讲的“活色生香”这个词。这里面有活和生这两个词，但是是有色的，是生香的。因为生活本身就是活泼的、很感性，生活不是理性的1+1=2，我们也并不是完全按照理性的规矩去生活的，这是哲学的解释。这跟什么有关？这跟日本的审美是有关的，日本的美学很多跟中国很接近，比如讲简宋，讲南宋的极简主义的美学，讲枯槁、讲自然、讲脱俗、讲静寂。日本禅美学里面有特性的一面，比如讲“苍古”、“空寂”、“幽阒”（寂寞）、“闲寂”、“古拙”、“素朴”、“没巴鼻”（不可捉摸、不可测度的意思），“没滋味”、“也风流”、“端的”、“洒脱”、“无心”、“孟八郎”（就是浪荡），“傲兀”、“风颠”、“担板”（不屈不饶），这都是日本美学特别具有日本特色的地方。所以日本后来把茶归为武士道里面，这个我特别不能理解，茶道就是武士道的精神，这是如何相契的呢？当然他们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书，比如禅和射箭是有关的，这一定是有关的，这是日本把它和箭道结合在一起的，但是我觉得禅和武士道没有办法放到一块。当然禅茶一味可以说是从宋代开始滋生的，其实是我们参悟之人，如果从佛教来说是舍去了分别心，凡人的烦恼即起于这种分别，缘外境而常生分别故烦恼生。禅宗在万物分别当中、物分别当中挺立出自己来。

所以东瀛的《广辞苑》就说：“茶道是以茶汤修养精神、探究交际礼法之道”。后来叫做茶汤，最开始他们只讲茶道，但是茶汤和茶道这两个词也有区别。因为讲汤更多讲饮，讲道就有了沟通的含义，有了更高的层次。但是中国人爱喝茶，茶在中日生活当中都有存在的。所以回应一下，讲座开始被问：为何讲茶之道，却只喝清水？因为中国人茶太普及了，林语堂也说，家里喝、上茶馆喝、开会也喝、讲理也喝、早饭前也喝。我们在人大吃完饭也说上什么茶，比如普洱，一般都要什么花茶。当然有的是清茶一壶，当然林语堂也是我们中国非常重要的生活美学家，如果你看他的《生活的艺术》，他描述的非常好。而且林语堂是中国人当中英语最好的那几个作家，老舍也不错，老舍最后的那几部作品都是用英语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