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薇:从“瓦屋”品“清茶”到“寒斋”吃“苦茶” ——周作人的饮茶观及其现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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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此文为第六届“我与茶道”优秀征文三等奖作品,作者为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博士生,研究方向为近代中国社会道德。
刘丽薇
摘要:周作人是现代茶文化的文人代表,其饮茶观集中体现在《喝茶》《五秩自寿诗》等作品中。他将茶道总结为“忙里偷闲,苦中作乐”,以“闲”养神、以“闲”修心,自得苦中之“乐”。同时,其人饮茶历经“瓦屋”品“清茶”到“寒斋”吃“苦茶”的转变过程。在“清茶”阶段,周作人品味茶之色、香、味,关注外在环境,以喝茶通达“自然之性”,主张重视“清饮”的精神享受,排斥以茶为“餐”;在“苦茶”阶段,周作人以苦自苦、以苦抒怀、以苦为乐,通过极度风雅之行为疗愈困顿之内心,在艺术审美中寻找短暂“麻醉”的趣味与快感,寻求精神的超脱。“不得已”的困境是现代性社会个体的常态,周作人的饮茶之道是疏解现代生活人的精神矛盾、实现自我与现实和解的一剂良方,同时,亦是人遵循本性而享受生活的自由之选。
关键词:周作人;清茶;苦茶;《喝茶》;现代性社会
引言
茶文化以茶为物质载体,长期以来对茶人生活产生深刻影响。但茶文化所辐射的主体绝不仅是茶人群体,其从构建之初便具有普遍意义,这样的普遍意义是其在现代性社会受人重视的重要原因。新冠肺炎疫情似乎渐渐淡出人们的关注范围,但后疫情时代留下的阵痛依然影响着当下的市场经济社会运转。市场经济社会本就极具复杂性,个体发展与市场运转状态密切相连,与市场深度交互的个体命运无疑是不可预测的,疫情时代萧条的经济面貌加深了这种不确定性,导致那些仍然对未来怀有美好憧憬的个体的精神压力陡增。
周作人是现代茶文化的文人代表,不吸烟、不饮酒,唯对茶情有独钟。在他极具审美艺术的一生中,茶,即生活。那么茶对他来说为何具有重要意义?震荡的民国时期,激进的新文人不断遭遇挫败和打击,周作人选择以“清茶”体悟生活,以“苦茶”慰藉心灵。有人说,周作人品“苦茶”是对精神的麻痹,是对昏乱世事的逃避,是怯懦的、消极的,是否果真如此?周作人的饮茶观在现代性社会是否还有其价值?
一
周作人的饮茶观,以“闲”养神,以“闲”修心。1924年,39岁的周作人发表了《喝茶》一文,他言:“茶道的意思,用平凡的话来说,可以称作忙里偷闲,苦中作乐,在不完全的现世享乐一点美与和谐,在刹那间体会永久。”[[1]]“忙里偷闲,苦中作乐”八字是周作人对茶道的总结,这八字虽通俗易懂,却内有玄妙。具体而言,“忙”与“闲”相对,“苦”与“乐”相对,茶道之韵味关键在于畅游“忙”中之“闲”,体悟“苦”中之“乐”。
《喝茶》中写道:“中国人上茶馆去,左一碗右一碗的喝了半天,好像是刚从沙漠里回来的样子,颇合于我的喝茶的意思(听说闽粤有所谓吃工夫茶者自然也有道理)。”[[2]]又言:“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之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这种富有诗意的表达足见周作人对喝茶的偏爱。他所肯定的喝茶方式,从空间上看,是人置身于茶馆,将自身与雅致的环境相融合;从时间上看,是人抽出专门半日空闲,一心一意只为喝茶。这倒类似于绘画中的“留白”技艺。
绘画作品中,画家基于整体画面设计有目的的留下部分空白,在画面中形成空缺,“白”的部分给观者一种视觉的层次感,从而使其体会画中的气韵与灵动,观者往往能够从“白”中感悟到宁静和舒适。“留白”的技法与中国哲学中顺应自然、虚实相生的思想有着密切联系。[[3]]生活中单纯且长久的无所事事之闲并不能为人带来愉悦和快乐。忙中之“闲”为实中之虚,虚实相得益彰之下自得苦中之“乐”,而喝茶这一活动便是这片刻闲愉得以实现的承载体。
茶与“闲”相接,在“闲”中为作为主体的人带来“乐”,那么“闲”到底是怎样一种精神状态?《说文解字》中言:“闲,阑也,从门中有木。”[[4]]即是说,门的外面竖立起栅栏,确立为边界。“闲”划定一定的范围,所表示的是一种空间上的分割。在秦汉时期的语境中,“闲”常表示私人空间,与公共空间相区别。同时,在古代汉语中,“闲”通“娴”,有娴静、思想的纯洁与安宁之意。[[5]]由此,喝茶所创造出来的“闲”,大致可理解为是人在专门的时间留出一方放松自我的天地,与嘈杂的现实社会作短暂的分割,体会喝茶当下的内心安宁,舒缓日常紧绷的神经。这颇有现代休闲学的意味,正如德国学者约瑟夫·皮珀所说:“闲暇是一种精神现象,强调一种内在的、无忧无虑的沉默状态,一种平静、无为的状态。其态度不是干预,而是自我开放,不是攫取,而是释放,把自己释放出去,达到忘情的地步……由于心态的平和,使自己感到生命的快乐。”[[6]]
有人可能会反驳,在竞争如此激烈的现代性社会,高压力之下的人陷入快节奏的工作中尚仍觉精力不足,那追求“闲”岂不是对时间的浪费?周作人在《上下身》中说:“我觉得睡觉或饮酒喝茶不是可以轻蔑的事因为也是生活之一部分……这样想的人真能尊重并享乐他的生活。”[[7]]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创造理想的生活,而不懂得尊重和享乐生活的人即便具备创造理想生活的条件,也只能实现物质上的追求,因为抛却追求精神之乐的生活无疑是片面的。
二
周作人偏爱喝茶,对茶很有讲究,他在《喝茶》中提到:“我的所谓喝茶,却是在喝清茶,在赏鉴其色与香与味,意未必在止渴,自然更不在果腹了。中国古昔曾吃过煎茶及抹茶,现在所用的都是泡茶,冈仓觉三在《茶之书》(Book of Tea,1919)里很巧妙的称之曰“自然主义的茶”,所以我们所重的即在这自然之妙味”。[[8]]显然,这里周作人所说的喝“清茶”不同于“进餐”,二者中一个是满足人自然的精神享受,一个是满足人基本的口腹之欲。故而他对于英国家庭式红茶餐食模式并不赞成,他说:“喝茶以绿茶为正宗。红茶已经没有什么意味,何况又加糖——与牛奶。葛辛……冬之卷里说及饮茶,以为英国家庭里下午的红茶与黄油面包是一日中最大的乐事,支那饮茶已历千百年,未必能领略此种乐趣与实益的万分之一,则我殊不以为然。红茶带“土斯”未始不可吃,但这只是当饭,在肚饥时食之而已”。又言:“只可惜近来太是洋场化,失了本意,其结果成为饭馆子之流,只在乡村间还保存一点古风,唯是屋宇器具简陋万分,或者但可称为颇有喝茶之意,而未可许为已得喝茶之道也。”以上,足见周作人对“进餐”式喝茶法的排斥。
喝“清茶”实际上是“清饮法”的体现。所谓“清饮法”,即将茶叶投入茶壶中,加入沸水冲泡,不添加任何调味品,对茶汤细品慢饮,体味茶之色、香、味等意趣。从茶文化历史上看,人喝茶历经从物欲层面满足到精神层面享受的变化过程。自陆羽以来,喝茶的精神层面享受逐渐深入人心,至明清时期“清饮法”成为中国主流的饮茶方式,尤其受到文人士大夫阶层的推崇。[[9]]例如,茶诗《游龙井》言“但见瓢中清,翠影落群岫。烹煎黄金芽,不取谷雨后”[[10]]即是“清饮法”的体现。那么,为何“清饮法”越来越受到文人士大夫的青睐,或者说,作为文人的周作人为何偏爱“清茶”?
周作人说:“我的所谓喝茶,却是在喝清茶,在赏鉴其色与香与味,意未必在止渴,自然更不在果腹了。”[[11]]喝“清茶”这一活动,首先,从味觉上讲,人钟于品味茶本有之味,剔除茶汤中茶叶之外的辅料,正如俗语所言的“浓茶解烈酒,淡茶养精神,清茶滤心尘”,“清茶”入口,给人带来的感受不是热烈的味觉刺激,而是清淡茶水对心尘的洗涤;其次,从嗅觉上讲,人钟于感受茶本来之香,拒绝茶汤辅料对茶叶香气的掩盖,享受茶香在片刻间为内心带来的宁静与适然;再次,从视觉上讲,人眼观茶之色,在自我精神与茶交融中深切体悟生活的乐趣,同时,周作人言“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之下”[[12]],此是钟于“瓦屋纸窗”的茶馆、陈设“素雅”的茶具之雅致的外在环境,相对隔绝喧嚣的现实。
感知即意识对内外界的觉察、感觉、注意、知觉的一系列过程。喝“清茶”所涉及的茶之色、香、味、外在环境几种元素相互呼应,极见和谐之美和自然之韵,作用于人的意识,对人的感知进行整体的塑造。正如周作人所言喝茶是“在不完全的现世享乐一点美与和谐,在刹那间体会永久”[[13]]。
“清茶”给人精神极致的享受,最核心的原因在于“清茶”是某种程度上对人本有的自然之性的回归。《喝茶》中提到“自然主义的茶”“自然之妙味”,“清茶”的各种讲究无不体现“自然”二字。《淮南子·人间训》有云:“清净恬愉,人之性也。”[[14]]“清净恬愉”的“自然之性”是人之本性,人若能守“清净”,便不会因外界的干扰而失去本心。故而喝“清茶”符合人之本性,也正是这一原因使得“清茶”总能给人带来舒适之感。
另外,“清茶”受到文人群体青睐,与其所表征的文化意涵密切相关。“清茶”的文化意涵大致可分为三方面:其一,“清茶”之“清”与“浊”相对,是文人所追求的高洁品格的表达,例如“清正”“清白”“清俭”“清廉”“清明”皆与人格价值相关;其二,“清茶”所代表的“自然”之风是魏晋时期文人的精神选择,“越名教而任自然”之风形成并影响深远,品味“清茶”这一与外界的交互活动是文人群体内在精神世界的显现;其三,“清茶”除了自饮,也具有人际交往意义。《喝茶》中提到:“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15]]同饮者或已是至交、志趣相投,或素味平生、因茶相知,品味“清茶”成为了连接人与人关系的交互活动。而这种以“清茶”为引的交流方式不但被文人群体采用,也逐渐被寻常百姓所接受,具有普遍适用性。
回到茶本身,陆羽《茶经》有言“茶者,南方之嘉木也”[[16]],茶本身便有着高雅清欲、淳朴自然的特质,“清茶”则是对茶本身韵味的最佳展现。由此,周作人的饮茶观从“忙里偷闲”层面的精神放松,上升到“清茶”回归自然的精神体悟。
三
周作人在他的老年时期由偏爱“清茶”转向偏爱“苦茶”。从30年代开始,他将斋号定为“苦茶庵”,作《苦茶随笔》,编《苦茶庵笑话选》,其诗“且到寒斋吃苦茶”对当时产生了不小影响。周作人历经“革命、革革命、革革革命”的种种世变,陷入历史循环论的思想中日渐消沉。[[17]]因当时特殊的社会背景,不少文人遭遇困厄后转向了“苦茶”,形成了颇具时代性的“苦茶派”。
有人认为,饮“苦茶”不过是对现世的逃避,是怯懦的自我麻痹的表现。对“苦茶派”持有批判态度的人中具有代表性的莫过于鲁迅,鲁迅在其作《且介亭杂文》《且介亭杂文二集》等杂文中对消沉的人生态度提出不满,更是在《隐士》(1935年)一文中对周作人以饮“苦茶”而遁世的方式加以嘲讽。鲁迅对“苦茶派”的批判态度有其个人原因:首先,鲁迅主张喝“粗茶”,崇“俗”本身与“苦茶”之“雅”相冲突;其次,鲁迅本人外求改造麻木的社会,以做乱世之牛虻为目标,这种外求的价值定位与“苦茶派”内求自我趣味的主张格格不入。然而,个体具有自由选择价值定位的权利,论价值追求之高低并以此贬低“苦茶派”的方式并不具有说服力。另外,虽然“苦茶派”的形成与当时人的消极心态相关,但选择饮“苦茶”排解内心苦闷从而实现精神上的超脱的方式却极具积极意味。
林语堂在《周作人诗读法》(1934年)中认为,周作人饮“苦茶”是“寄沉痛于幽闲”,其“长沮桀溺乃世间热血人”。周作人以“苦茶”自苦,进而以“苦”自适、以“苦”为乐。那么,周作人何以从“苦茶”中求得“甘”?从味觉层面看,“苦茶”并不是单纯对“苦”味的追求,周作人的著作中曾提到,有人送他苦丁茶,他冲泡饮用后并不能接受其苦。人的味觉大多数情况下无法在过度苦味中感知“甘”。由此可见,“苦茶”之“苦”更多为象征意义,即“苦”是生活的装点,是困顿内心的外显。从审美层面看,饮“苦茶”以自娱是将高雅推向极致,在自我审读中玩味艺术之美。周作人在《笠翁与随园》中提到,“雅”是“趣味”之首。人通过饮“苦茶”的方式表露空漠之情绪,以风雅的行为慰藉沉迷之内心,在艺术审美中寻找短暂“麻醉”的趣味与快感。从精神层面看,周作人由饮“苦茶”进入闲适的精神状态,抛开纷杂世事,“片刻神游”忘却现实之痛,从而实现精神上的超脱。
人通过喝茶直通精神世界,这一过程重在其以“虚”心入“静”。卢仝的《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讲述了七个品茶境界,即“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又如,唐人皎然说:“一饮涤昏寐,情思爽朗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人专注饮茶这一活动,清净本心,于自在澄明之中进入超然之境。大量茶文皆有类似体悟之表达,可见喝茶能深入人之精神并不为虚。
茶又如何进一步能够使人实现精神上的超脱呢?周作人于“苦茶”中寻乐,实际上蕴含禅学智慧。他在《五秩自寿诗》(1934年)中写道:“半是儒家半释家,光头更不着袈裟……谈狐说鬼寻常事,只欠工夫吃讲茶。”由此极易联想到“吃茶去”这一禅宗公案。现实与精神只有一线之隔,“吃茶”犹如一座桥梁沟通二者,使人游走于二者之间。面对内心的矛盾与现实的困厄,周作人以不消解的方式来达成消解的功效,同时,从这一方式出发,以口中之“苦”解现实之苦,亦是解精神之苦。
四
周作人喝茶从“清茶”转向“苦茶”,正如阿英在《吃茶文学论》(1934年)中所言,“吃茶而到吃苦茶,其吃茶程度之高,是可知的,其不得已而吃茶,也是可知的”。人之命运具有不可预测性,“不得已”的生活窘境实则是现代性社会中的人之常态。
现代性社会的市场经济不断发展,不少企业采用诸如“996工作制”的手段为其创造商业利益,员工的个人可支配时间被严重压缩。加之新冠肺炎疫情之下,各个行业遭受了不同程度的重创,商业经营环境恶劣、就业岗位缺失、薪资待遇降低等问题接踵而至,面疫情带来的生活的挑战,人们用更多的时间投入来增强自身的竞争实力,以求在世俗中博得一席之地。国民个人可支配时间有限,同时心理压力陡增。新冠肺炎疫情以来,国民心理健康问题一度成为关注的热点。权威心理学服务平台壹心理发布的《2021心理健康行业年度报告》显示,2021年国民心理健康状态堪忧者占6.95%,心理健康状态欠佳者占11.42%,心理健康状态一般者占17.05%。(见图1)
图1 壹心理《2021心理健康行业年度报告》疫情之下总体心理健康状态分布占比图
心理学上将造成心理压力的刺激来源称为压力源,压力源由于来源方式的不同可分为生理性压力源、心理类压力源、社会因素类压力源、文化性的压力源等[[18]],涉及人的年龄、教育程度、收入、工作时长、周围环境等诸多因素。日常生活中累积的烦恼构成人的心理压力,对人的心理健康产生影响。据壹心理问卷调查显示,抑郁、人际敏感、强迫、焦虑、敌对五个维度为年轻人心理状态不良的主要表现。(见图2)
图2 壹心理壹心理《当代年轻人心理健康状态调研问卷》统计图
那么人该如何在充满挑战和压力的现代性社会中自处?
其一,周作人“忙里偷闲”的茶道智慧能够有效疏解人内心由压力而形成的“焦虑”情绪。喝茶为生活留得片刻闲暇,将忙碌之“实”与闲暇之“虚”相结合,实现精神的放松并创造内心的欢愉。必要的休息时间不仅对人之心理健康产生有益作用,而且能够助益机体器官健康。
其二,喝“清茶”能够缓解人的“人际敏感”和“敌对”情绪。人在品味“清茶”的过程中体悟生活之乐,淡化内心矛盾,得到片刻安宁之心境。同时,“同二三人共饮”“清茶”是创造良好人际关系的有效途径,在心境澄明的状态下,人更倾向于采用包容的态度理解他人、以善意面对外界。
其三,游于“苦茶”之境界能够化解“强迫”和“抑郁”情绪。以茶自苦,以“苦”为“乐”,在精神世界中与自我和解。诚然,积极入世的态度是于现代社会生存的主流,但短暂醉心于自我内心之雅趣,暂时看淡现世之纷扰,无疑是对人有效的精神疗愈。
周作人喝茶,求的是内心的修行,虽然不似鲁迅一般有外求改造社会的崇高目标,但塑造人的内心世界,消解内心矛盾,由此寻找灵魂的洒脱,这本就是人处世的必修课。美国休闲学家杰弗瑞·戈比提出:“休闲是从文化环境和物质环境的外在压力中解脱出来的一种相对自由的生活,它使个体能够以自己所喜欢的、本能的感到有价值的方式,在内心之爱的驱动下行动,并为信仰提供一个基础。”[[19]]人追求自由是本性使然,相对舒适的处世本就是对本性之遵循。
[[1]] 周作人著.钟叔河编订.周作人散文全集[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2]] 周作人著.钟叔河编订.周作人散文全集[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3]] 沈乐嘉.接受美学视域下中国画留白艺术探析[J].美与时代(中),2022(12):15-17.
[[4]] 许慎.说文解字[M].北京:中华书局, 2015.
[[5]] 周作人著.钟叔河编订.周作人散文全集[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6]] [德]约瑟夫·皮珀.闲暇·文化的基础[M].北京:新星出版社,2005:42.
[[7]] 周作人著.钟叔河编订.周作人散文全集[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8]] 周作人著.钟叔河编订.周作人散文全集[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9]] 余悦.清饮与调饮:中国两大饮茶方式的时空嬗变——在日本京都演讲提纲[J].农业考古,2010(02):55.
[[10]] [元]虞集《次韵邓善之游山中》,见《道园遗稿》卷一。
[[11]] 周作人著.钟叔河编订.周作人散文全集[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12]] 周作人著.钟叔河编订.周作人散文全集[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13]] 何宁.淮南子集释[M].北京:中华书局,1998:1237.
[[14]] 周作人著.钟叔河编订.周作人散文全集[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15]] 周作人著.钟叔河编订.周作人散文全集[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16]] 周作人著.钟叔河编订.周作人散文全集[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17]] 刘学忠.茶——透视周作人人生观与审美观的符号[J].安徽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1999(02):147.
[[18]] 周学馨,刘美华.60岁以下成年女性心理压力现状、影响因素及干预对策研究——以重庆市为例[J/OL].重庆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1-14[2023-04-20].
[[19]] [美]杰弗瑞·戈比.你生命中的休闲[M].昆明:云南出版社,200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