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作者为陆军工程大学政治工作系教授，研究方向为茶业经济和文化史。全文原刊登于年度辑刊《吃茶去》2021年总第74期。经作者授权，在中国人民大学茶道哲学研究所网站、微博、微信公众号推送，以飨读者，感谢作者的信任和支持！

 陶德臣

经过近4个月的奋战，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部约35万字的《青砖茶·米砖茶》书稿，我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从2016年9月7日下午到12月31日下午，多少个日日夜夜，都被我在奋笔疾书的笔耕中送走了。写作《青砖茶·米砖茶》实属偶然，也是必然。何也？我不是茶界的学者，也不吃茶饭，更不是青（米）砖茶的故乡湖北赤壁人氏，由我来写作《青砖茶·米砖茶》略感意外。但我自1992年起就醉心于茶叶经济史研究，这一研究已经持续了20多年，换来的是本人在中国茶叶经济史研究领域居于前列的地位。1994年，我以《近代中国茶叶的商品化》一文获得苏州大学历史系硕士学位，从此就与茶相伴，并一路走来。20多年来，我先后出版了《中国茶叶商品经济研究》、《中国茶叶经济与文化研究》、《中国传统市场研究——以茶叶为考察中心》、《中国茶叶流通与市场管理》4本茶叶经济史方面的专著，副主编了《中华茶史》、《世界茶文化》2本教材，发表茶叶经济、历史、文化论文330多篇。成果在学术界产生了一定影响，先后有4篇茶叶经济史论文被中国人民大学报刊复印资料中心全文转载。陈富桥等人刊于《茶叶学报》2016年第1期的成果《我国茶产业经济研究回顾与展望》表明，1980—2015年26年中，本人发表的茶叶经济论文数量居全国第二位，仅比第一位的学者少1篇论文。与此同时，本人研究成果被学术界引用次数逐年上升，2001年1次，2006年7次，2007年以来每年在10次以上，2012年21次，2015年35次，2016年45次。这些成果有一部分与湖北羊楼洞特别是青（米）砖茶联系紧密。我人生中发表的第一篇论文就是写的砖茶，那是刊于1993年第4期《福建茶叶》上的《简析中国近代三大砖茶中心》。这说明，当时我就对青（米）砖茶的重要性有所认识。1997年，我又发表了砖茶的专题论文《论中国砖茶的生产与贸易》，刊于《古今农业》1997年第4期，将对砖茶的研究又向前推进了一步。《晋商与西北茶叶贸易》、《晋商与清代新疆茶叶贸易》也与砖茶贸易关系密切。嗣后，我的几部茶叶经济史专著相继出版，其中就有相当的内容涉及到砖茶生产与贸易等问题。

正是由于本人长期关注砖茶历史、茶叶经济史研究，才得到了相关人士的认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与青（米）砖茶有了更紧密的联系。那是2014年6月16日的下午，我在中央党校学习的日子里，那天，正是学校安排我们赴延安干部学院学习1周的日子。在北京火车站的候车室，我接到了一个陌生人发来的短信，短信说湖北赤壁市质量监督局的雷松涛局长，就有关青（米）砖茶产业发展的问题向我请教。我有些受宠若惊，深知自己才疏学浅，哪有指教人家青（米）砖茶产业发展的本领？因此，我回信婉转地说，自己仅是一名军校教员，出于爱好，多年来写了一些有关茶叶经济史的文章，仅此而已，指教一事恐怕难以胜任。想不到雷松涛局长十分客气，坚持认为我是块料，能够对赤壁的青（米）砖茶提供指导！看来不好推托了，我只好说等我从中央党校学习完毕回南京后再说。后来，雷松涛局长不辞辛劳，与赤壁市委宣传部冯晓光副部长亲自登门拜访，诚恳邀请我赴赤壁作一场有关砖茶历史文化的报告，同时约请我撰写一本相关专著，并说等我到赤壁作报告时此事就可正式敲定。鉴于雷松涛局长及赤壁人民的一片诚意，我答应了这两个要求。

2014年11月10日，我坐的动车经过4个多小时运行后，终于抵达赤壁，雷松涛局长已在赤壁火车站等候多时了。在雷松涛局长的安排下，当天下午，我为赤壁市党政干部、企业代表数百人作了《砖茶的历史、地位及当代产业发展——以赤壁为中心的考察》报告，受到一致好评，但书稿一事因故未能确定下来，雷松涛局长深为遗撼。听说我很想到羊楼洞看一看，雷松涛局长非常热情，专门带我考察了羊楼洞古镇及赵李桥砖茶厂，使我获得了许多感性认识。回校后，我将报告内容整理成《历史时期湖北赤壁砖茶的生产与市场》一文，发表于《农业考古》2015年第5期上，并将此文连同发表于《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2015年第4期上的《晋商与清代新疆茶叶贸易》发给雷松涛局长，请予指正。雷松涛局长对写作青（米）砖茶一书仍是念念不忘，几次提到此事，这使我很受感动，遂不顾工作繁忙、身体欠佳等困难，答应写作《青砖茶·米砖茶》一书，并于2016年5月签订了君子协定——写作出版合同。根据合同，我必须于2016年6月20日后启动搜集资料及相关调查，10月31日启动撰写书稿，2017年11月31日前完成初稿，2018年3月30日前完成修改稿，4月1日交出修改稿。人都是这样，没有答应的事就没有压力，一旦答应了，就有巨大责任。我努力搜集资料，不料发现湖北赤壁胡四斌先生编著的《中国青砖茶》已于2015年11月由湖北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我犹豫了：还有再写《青砖茶·米砖茶》的必要吗？雷松涛局长给予了肯定回答，认为《中国青砖茶》没有多少学术水平，力促我放下包袱，努力写作。于是，撰写书稿的工作继续进行。

2016年7月17日，我因病再次住进南京军区总医院，这促使我提前于9月7日正式写作书稿。因为，我觉得时间不等人，不抢先下手，必被课务、杂事、烦心事缠身。写作前后，找资料是一大难事。由于身体不好，父亲又刚过世，使我赴湖北考察、收集资料的计划破产。从孔夫子旧书网上购买资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往往要花上几倍甚至几十倍的价格才能如愿。过去，我对索要资料复印件的全国学者热情相助，有求必应，甚至将我多年辛苦抄来的资料借给他们看，他们也由衷地表达了感谢之情；同样，我向别的学者索要资料复印件，也会得到热情回应。如从未谋面的厦门大学郑启五教授就不顾天气炎热，亲自去该校图书馆为我复印资料寄来。但写作这部书稿的2016年，不知是世间风气变了还是什么原因，我向湖北三位学者有偿索要他们手中资料复印件的要求都遭碰壁，发出的信息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这使我心里很是难受。正当我为此事苦闷时，雷松涛局长伸出了援手，寄来了一些资料复印件，这让我心里多少好受些。写作也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资料不足，时间不够，杂事缠身，每每有种搁笔不写的冲动，但最终我还是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如果说有一点收获的话，拙著还有一些价值的话，真要感谢雷松涛局长的真心信任和无私支持。他曾说过：“不要谦虚了，我相信您的人品”！这话时时给我动力，促使我驱逐懈怠。

我做学问有一个习惯，即先用笔将文稿写在白纸上，再由内人录入电脑。这部书稿写满了164张八开的白纸正反面，用尽了26支水笔的油墨。与往常一样，我写作的每一个字都由内人孔桂芸输入电脑，最终变成了书稿的电子稿。这工作当然减少了我的诸多劳累，节省了我许多的宝贵时间，结果是内人原本很痛的胳膊更痛了。每当这时，我劝她不要着急，慢慢输，因为写作速度永远跟不上打字速度啊。

在2016年的最后一天，我完成了书稿的初稿，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事。当然，受时间、精力、水平、资料等等限制，书稿的缺点必定很多，有些是我自己也知道但无能力做得更好的，有些可能连我自己也未意识到，请有识之士不吝指教，也望后继者推陈出新，写出更高水平的佳作，以资补正为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