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人大茶哲所

 

2022年8月11日上午，人大茶哲所湖北茶文化考察一行乘车来到赤壁市羊楼洞进行参观调研。

茶文化考察团的第一站是羊楼洞茶文化生态产业园。这是一家新成立的赤壁市国资控股的企业，以全新的产业集群方式经营，注重捕捉茶产业未来业态的新趋势。羊楼洞茶文化生态产业园占地面积为1820亩，以“全茶产业产品开发＋茶文化旅游”为核心，以“大势已至，未来已来”为主题，着力打造茶产业开发和茶文化旅游的综合发展模式。

 

图1 羊楼洞茶文化生态产业园 

羊楼洞茶文化生态产业园建有一家以展示万里茶道与赤壁青砖茶历史关联的博物馆，茶文化考察团成员首先跟随讲解员参观并听取了讲解。“万里茶道”的曾用名是“万里茶路”，关于“万里茶路”的起源地和路线学界有多种不同的看法。湖北境内的羊楼洞、汉口、宜昌等都是重要的节点，近几年湖北省联合国内其他几个沿途经过的省份和蒙古国、俄罗斯以“万里茶道”为名申请世界文化遗产。

在过去，“万里茶道”运输出去的茶叶大多是到俄罗斯后再分销到其他欧洲国家，因此，国内又有人将它称为“中俄茶叶之路”。具体的地理范围和路线大抵指的是17世纪后半叶起至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茶叶经陆路输出至俄罗斯等国家的贸易路线，但这不是一个很严格的学术概念，因为围绕它的存续时间、涉及范围、具体路线等还是有很多争议。需要指出的是，这样的贸易通道在历史上既不是仅仅用于茶叶运输，也非官方开设，不过是当时的商人、挑夫、向导等不断摸索用双脚走出来的便道。在展厅中，考察团成员看到了几块石板，上面留下了运输茶叶的独轮车的深深车辙印迹。

 

图2 考察团成员观看车辙印迹 

然而，考察团成员对博物馆内部分说明文字，也就是将羊楼洞视为万里茶道的起点这一表述提出了质疑。有考察团成员指出，羊楼洞在当时只是茶叶集散地，并非重要的产区，大量产自其他地区，例如福建、江西、湖南的茶叶运到此处交易或转运，所以，将羊楼洞当作万里茶道的起始点是不合适的。实际上，万里茶道最早是由清代的晋商开辟的，晋商的活动范围很广，他们出于敏锐的商机，奔赴在盛产茶叶的地区，例如他们远至武夷山，通过江西信江、入长江，再到羊楼洞，之后以陆路的方式，跋涉数千里，最终将中国的茶叶远销俄罗斯。清代咸丰年间因南方大部分地区受到太平天国运动的影响，江西通道被阻断，湖南安化的茶叶开始大量被采购并运至此处。直到清同治年间，本地的茶叶种植和制作兴盛起来之后，交易的茶叶陆续以本地原料为主，羊楼洞不再只是集散地，也成为制茶的中心之一。

赤壁青砖茶起源于何时？该博物馆的介绍文字表明的是1006年（宋代），尽管明清以来风靡亚欧，直到今天仍然受到国内外的欢迎，不过，我们要记住的一点是：古代的砖茶不等于“青砖茶”，更不是我们今天讲的被归入黑茶的“青砖茶”。为了运输的方便，将茶压制成砖，这一做法古代就有了，至少唐代就出现了，但这时候的茶都是绿茶，带有发酵性质的“青砖茶”的出现非常晚，一方面这得益于长年运输、交易过程中人们逐渐获得的经验知识积累，另一方面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的相互影响之结果也导致了饮用方式的改变，例如卖到欧洲、蒙古等地的茶，因当地人喜欢添加牛奶等佐料，发酵后的茶叶口感要比绿茶好很多，这个信息“倒逼”生产商做出加工工艺的革新，黑茶类茶才取代绿茶成为出口的主打产品。

在历史鼎盛时期，赤壁青砖茶曾经在沿途部分地方扮演了货币之角色，特别是中国商人建立的钱庄，人们可以用茶叶抵押、置换当地货币，青砖茶在当时的商品贸易、经济、文化交流中发挥了独特的作用。由于需求量大，也催生了青砖茶生产的工艺改进，世界上第一块机器制作的茶砖便在赤壁羊楼洞问世。

茶文化考察团走出博物馆后，继续参观了赤壁青砖茶的现代化生产线、智能恒温恒湿的茶叶仓储库，不禁感叹于科技的迅速进步使青砖茶的生产更加高效。在产品展售大厅，茶文化考察团见识了公司目前开发出来的众多具有茶元素的新型商品和相关的文化创意产品，其中，既有融入当地文化元素的新茶款，有与当地土特产搭售的产品组合，也有与年轻人消费习惯相吻合的时尚茶包与茶饮，以及各式各样、充满时尚感的外包装设计，令人耳目一新。考察团一行纷纷赞叹，吸引更多的年轻人饮茶，需要企业做出与时俱进的改变，茶文化才能有鲜活的载体和流动的物质材料。

图3 参观生产车间，因酷暑员工错时上班 

随后，茶文化考察团与专程陪同的赤壁市委政协主席宋慧宇举行了座谈会，宋主席是土生土长的赤壁人，对赤壁了如指掌，考察团就赤壁市的茶产业与茶文化问题向喜欢茶文化、分管过工业企业的宋主席请教。宋主席指出，赤壁市产茶的历史悠久，发展茶叶产业得天独厚。赤壁市茶产业实力不断增强，荣登全国“十三五”十强产茶县。目前有省政府牵头力推万里茶道申报世界文化遗产项目，如若申报成功，赤壁的历史价值将得到充分肯定，赤壁的未来发展也将由此获得新的引擎。

图4 考察团成员与宋主席交流 

宋主席还饶有兴趣地向我们介绍了赤壁市名称的由来。赤壁市原名为蒲圻市，是一个历史文化名城，最早出现于三国时期，1998年更名为“赤壁市”，由咸宁市代管。赤壁市之所以改为此名，是因为著名的赤壁之战发生在此地，改名之前国内很多人知道赤壁之战却不知道赤壁位于何处，将蒲圻市改名为赤壁市，在提高地区知名度和辨识度的提示，同时也带来了当地旅游业的极大发展。不过，关于赤壁究竟位于何处，坊间有两个说法，赤壁市所在的赤壁被称为“武赤壁”或“周郎赤壁”，即为赤壁之战发生地，因双方交战火烧战船，长江中的赤壁矶（位于江中的石头）被火光烧红，此地故得名“赤壁”。“文赤壁”则位于黄冈市，又称为“东坡赤壁”，是苏轼的名篇《赤壁赋》所歌咏的赤壁。

茶文化考察团成员与宋主席就赤壁市、羊楼洞与湖北省茶文化与茶习俗进行了深入交流，收获颇丰，意犹未尽，并相约今后再叙。